第六十四章教导-《大明世祖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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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闻听此言,赵舒微微一笑,没有多言兀自走向亭中。

    几只飞鸟为之惊起,徒留下几坨鸟粪。

    赵舒浑不在意,直接坐下,然后指着对面的石椅:「太子请坐。」

    朱存渠不敢怠慢,忙坐下,顾不得其脏。

    「在崇祯十六年时,西安府大疫,陕西上下莫不惊慌,大户豪右逃亡乡下,秦王甚至紧锁宫门,自成一体。

    皇帝觉察其事,不顾其安危,舍身而收纳全府百姓,从而使得大疫消减,让当时孙总督喘了口气……」

    「及至洛阳监国,蓦然回首,我等才知晓,短短数年时间,已然羽翼渐丰,皇位唾手可得……」

    「及今,绍武已有十三载,宗庙再复,百姓太平也有十余年,皇帝虽然平日颇有几分爱慕颜色,但不过是小节罢了。」

    听着赵舒重复一遍自己父皇的伟业,朱存渠听得津津有味。

    从不同人的角度来看,味道自然不同。

    「太子——」

    忽然,赵舒从记忆中苏醒,扭过头,看向了他。

    朱存渠忙点头:「是。」

    「老臣作为东宫太师,却从未教授过你一天学问,今日临别前,有一言,你要仔细听着。」

    「如今民间虽言语皇上好大喜功之事,但却不知晓,朝廷连年用兵,府库却不曾空虚,反而越积越多。」

    「民间的丁口不减反增,愈发的兴旺起来。」

    赵舒不急不缓道:「旁人不清楚,你一定要明白,朝政稳固,今上居大功也,你莫要听信他人言语,惹得大祸。」

    此话一出,朱存渠浑身一震:「我明白。」

    「子不言父过,这是常理,

    太子应当是知晓的,老臣不过是老调重弹罢了。」

    「不过,太子熟读史书,理应知晓另一件事。」

    忽然,赵舒的声音降低,不仔细听,甚至不太明了。

    朱存渠知道重点来了,忙倾身作聆听状。

    「以史为鉴,可以知兴衰。」

    赵舒低声道:「但同样,自古以来无论何人,登上皇位之后,都会大异常人,皇家无父子,只有君臣。」

    「今上之相,明君也,唯有太祖可比之。」

    「但,今上与太祖不同,你也与懿文太子不同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亭外,密密麻麻的人群眼见太子作倾听弟子模样,看向赵舒的目光愈发羡慕了。

    这是前后两代帝王的真心啊!

    自古以来,何处之有?

    两刻钟转瞬即逝。

    亭中,太子举起了酒杯,恭敬的敬上满饮之。

    赵舒满脸欣慰,同样饮之。

    又是一番絮叨,这才罢了。

    长亭外,官道边,芳草连天,秋风渐气,牛马嘶鸣,灰尘弥漫空中,散发着别样的味道,似乎想要人铭记这一刻之事。

    立在马背,朱存渠目送其离去,久久不舍,哪怕马车已经不见踪影。

    「小爷,马车远了。」一旁伺候的宦官忍不住给他添了件衣裳:「天也凉了,时辰不早,宫门快要关了。」

    「是啊,时候不早了。」

    朱存渠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他抬目四望,一起来送别的秦王、齐王等,早就归城,显然是不会等他这个太子了。

    至于附近的文武百官,面对太子,一个个敬而远之,不敢轻易的交涉往来。

    毕竟只有东宫之臣才名正言顺,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公然接触太子,你让皇帝怎么想?

    人家正青春,你就投靠巴结了?

    「回去吧!」

    将披风搂了搂,朱存渠进入了马车。

    身躯微微的晃悠,他闭目沉思,拒绝了宫女们的服侍。

    此时在他的脑海之中,赵舒的西句话,在耳边一直徘徊回响:

    自古明君者,必专断,恨夺权者。

    太子,须小心再小心啊!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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